[江周]Long way home 3
Chapter 3 龙骑士和龙爪子
“……王杰希……”
“王杰希我想回家！王杰希！能听见我说话吗？听见请回答！”
肖时钦和他的机器人默默看着周泽楷和江波涛。他们两个已经在肖时钦的屋子里喊了半个小时王杰希了。
在这之前，江波涛向他仔细解释了一下，为什么他的机器人会忽然启动，把肖时钦的怀表指针给折断，还把他的眼镜给踩碎，最后自觉犯错蹲在墙角，任凭肖时钦怎么操作都一动不动。
“你……跟他说说话。”周泽楷说。
肖时钦沉默了一分钟来接受这个事实。
“我不怪你……”他尴尬地咳嗽了一下，“眼镜我有备用的。指针我也已经换好了……你起来，我给你升个级，顺便讨论一下你的新名字。”
原本一动不动的机器人转过头看着他。
肖时钦感觉自己的世界观碎得和他的眼镜一样。
“叫生灵灭吧。你喜欢吗？”
一旁的周泽楷好奇地歪了歪头。
“毕竟格了不少盘。要按照你们的说法，那也杀了不少人了……”肖时钦认真解释。
“……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！”刚参观完自己新家的江波涛笑得翻进了帽子里。
不过机器人挺高兴地同意了。
然后江波涛和周泽楷就傻了。
他们又在肖时钦家里呆了一天，可无论是早晨还是夜里，王杰希都没有给他们任何回应。
“你们要去来时的地方看看吗？”肖时钦思考了一下，“也许那里有出口。”
他把那根断掉的指针送给了江波涛。两个人跟着生灵灭来到一开始的地方，周泽楷忽然停了下来，转身看着肖时钦。
“……一起？”
肖时钦摇了摇头。他从地上捡起了一颗石子，向前走了几步，将它朝远处用力丢过去。石子被抛出了一道抛物线，可忽然被什么给撞了回来，骨碌碌地滚回了肖时钦的身边。
“我们有缘再见吧。”
故事到此为止。
周泽楷和江波涛和肖时钦道别，走出了小镇的边界。这一刻，如同书页被轻轻撕下，哗啦一声——周泽楷身后的空气燃烧了起来。
整个镇子都陷入了冰冷的烈焰中。似乎一张纸被燃烧殆尽，当周泽楷惊讶地转过身时，他的眼前已经什么都没有了。
灰烬轻飘飘地落在他们的身上。
“什么情况……”江波涛呆坐在周泽楷的帽檐上。他的手里还拿着肖时钦留给他的指针，这大概是这个故事唯一留下的东西了。
但他们没有时间思考。翅膀扇动的声音伴着狂风席卷而来。周泽楷眼疾手快地把江波涛推进帽子里，以防他被风刮走。
巨大阴影逐渐逼近，一只龙从他们上方飞了过去。
“龙……”周泽楷有点震惊。他只在故事书里看过这种生物。
“你是谁？”一个声音跟在后面响了起来，“我怎么没见过你？”
“我的头好疼，”江波涛从帽子里爬了出来，“我撞到衣柜了……”
三个人面面相觑。
“不知道啊，这边没有其他人，你俩我也第一次见，”孙翔停在了一间屋子前，随手一指，“你就住这吧！”
周泽楷看着没安窗户的水房沉默了片刻。
“这个……”江波涛清了一下嗓子，“好像不太好住？”
“啊？哦，好像是不太好住。”孙翔琢磨了一下，“那这边没有房子了，只能跟我住一块了。”
“如果不麻烦的话……”
“挺麻烦的。”孙翔回答。
江波涛被噎住了。
“是挺麻烦的啊！”孙翔看着江波涛的表情，有些不解，“我每天要走老远才能过来打水，中途还要翻个山坡，早就想搬过来了。要是你俩觉得不远那就住我那儿，觉得远就搬床过来，我那边床特别多。”
江波涛不噎了。
为了表示一下感谢，周泽楷从井里打了两桶水带着。不过孙翔似乎没意识到这是要给他的，直接让周泽楷把水拎走了。
周泽楷和江波涛坐在房间里对着两桶水发呆。
“小孙是个实诚人……床真是特别多。”江波涛感慨，“就是不知道在没人的山里造一个旅馆到底有什么意义。”
“……还没水。”周泽楷补充。
江波涛回想了一下之前孙翔说的搬家计划，觉得孙翔简直太有理想了。
条件艰苦，先将就一下。江波涛在碗里泡了个澡，顺便把衣服洗掉了，拿肖时钦给他的指针晾起来。
“会好的。”江波涛站在帽檐上踮着脚拍了拍周泽楷的肩膀。
可到了第二天早上，他们发现放在阳台的水不见了。
“不像是小孙干的啊……”江波涛沉思，“难道这个故事的设定是每天晚上水都会流回水井里去？”
周泽楷看了一眼玻璃杯，里面还汪着半杯。
“我靠！”隔壁孙翔大喊了一声。周泽楷打开自己的房门，就看着孙翔气冲冲地从走廊里走出去了。
“怎么了？”江波涛茫然地探头看了一眼，“我们出去看看？”
周泽楷还没来及点头——一束火苗忽然蹿进了走廊里！两个人吓得脸同时白了。他们还以为这个故事也要烧掉了！
“你笑个屁！”孙翔的声音传了进来，“你再笑一遍试试！”
“哈，哈，哈！”
跟着这笑声，火苗再一次蹿了进来。
“……龙。”周泽楷笃定地关上了门，然后把玻璃杯里剩下的水浇在了门板上。
“哦，我是个龙骑士！”中午的时候，孙翔一边烤肉一边解答了江波涛的问题，“这是我的龙。”
蹲在旁边的巨大生物嗤了一声。
“你笑什么！早上是不是你喝了我的水！”
“喝点水算什么，人类就是抠。”龙晃晃脑袋，摸出一枚金币丢进了嘴里。
“山上有湖你不喝，你天天来喝我打的水！”孙翔站起来踹龙尾巴。
龙把他的肉扫到了地上。
“我现在特别想知道这个故事到底说了什么。”江波涛小声和周泽楷说。
“我们回去看。”周泽楷把自己盘子里的肉切成小丁。
孙翔已经要和龙打起来了。
“你是不是我的龙！”
“不是啊。”龙抓了抓背。
“靠！不是我抓你过来的吗！”
“哦，是吗。”龙又抓了抓尾巴，“那这个归你好了。”
孙翔盯着伸到自己面前的龙爪子，气得要冒烟了。
江波涛咳嗽了一下，决定挽回一下气氛。
“你说想看看边界？”孙翔摇头，“那是啥？”
“哈！哈！哈！”龙大笑了三声，火喷得老高，“愚蠢的人类！”
孙翔拿筷子戳龙尾巴。
“我们真的想知道，请告诉我们。”江波涛诚恳地对那只龙说。对方想了想，磨磨蹭蹭地摸出一大块金条嚼了起来。
江波涛把自己身上的金币倒出来推到龙的面前。
“哈！哈！哈！”龙又大笑了三声，这回方位不太好，把孙翔盘子里的肉烧焦了，“我都没看见！年纪大了眼睛不太好。”
江波涛默默把金币又揣回了兜里。周泽楷伸手给他顺顺气。
“我知道有个边界，不过在天上。”龙往天上指了指。
“你带他俩上去。”孙翔命令他的龙。
龙慢腾腾地把爪子在孙翔面前晃了晃。
“你这是找死！”孙翔和龙，呃，和龙爪子打起来了。
周泽楷和江波涛躲到角落里吃肉。
孙翔和龙爪子打了半个多小时。最后龙表示实在是太无聊，自己飞走了。
江波涛安慰孙翔：“能抓一只龙说明你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青年。慢慢来，不要着急。”
孙翔迷茫：“啊？他不是去找边界了吗？我打赢了啊？”
江波涛不忍地扭过了头。
但是——半小时后，那只龙真的又飞了回来，落在他们面前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：“年轻人，上来。还有那个小家伙，站好了。摔下去我可抓不住你。我还没找着你在哪呢。”
江波涛眯着眼睛看着它。
“哈！哈！哈！”龙大笑三声，“什么表情！”
“你不是能看得到我吗……”
龙被自己喷的火焰呛住了。
“早去早回啊！”孙翔站在旁边跟他俩挥手，结果被龙一把抓住了衣领，丢到了背上。
“你干嘛！”
“带你见见世面。”龙动动爪子，“不然我说出去多丢脸啊。”
“我靠！”
翅膀一拍，龙带着他们起飞了。
周泽楷捧着帽子，江波涛站在帽檐上——他俩有点忧心忡忡地对视了一眼，不知到了边界是不是又要见证一个故事的消失。他们连这个故事说的是什么都还没搞清楚。
“你有没有特别想做的事？”江波涛大声和孙翔喊话，“愿望什么的都行！”
“啊？”孙翔没太听清，“你说啥？愿望？搬家啊！”
龙笑得直喷火：“就那破房子还不如住我背上！”
“啊？好像说得对。”孙翔琢磨了一下。“那行啊！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江波涛和周泽楷默默地坐着不说话了。
但是让他俩大跌眼镜的是，龙说的竟然是真的。现在它开始嘲笑孙翔建房子的品味了。
“木制的不行，在背上容易塌，估计也没有人愿意住。”孙翔认真思考，“布帐篷吧！”
“哈！哈！哈！我的妈呀！”
龙边飞边喷火，把云都染红了。晚霞像落叶一样洒在天上。
“你还不如搞个皮的防雨！”
“啊？对啊！搞个皮的！再用皮带固定一下。”孙翔决定好了。
孙翔真的变成龙骑士了。
——虽然他只是想搞个房子。
大概搞明白故事大概的江波涛扶着额头默默钻回了帽子里。周泽楷无言地将帽子戴在了头上。一行人朝着天上飞，要飞到连龙也飞不到的地方去。
TBC
肖队没事。他只是去给王杰希先生找麻烦了【x